湖北省洪山监狱服刑人员伍某的教育改造案例
案例内容
【罪犯基本情况】
服刑人员伍某,1991年出生,武汉本地人,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五个月,2017年11月到洪山监狱病犯分监区服刑。
伍某初中毕业后在汉阳一个农贸市场做海鲜批发生意,生活比较稳定,因沉迷于游戏机赌博不能自拔,花光自己的积蓄,在一次输掉近万元现金后,铤而走险,用剩下的三十四元钱买了一把砍刀,威胁电玩城工作人员,抢劫装有五千三百元现金的背包一个,在逃逸时被公安巡逻人员抓获。
由于文化水平低、法律意识淡薄,加上患有间歇性精神疾病,伍某对自己犯罪行为所造成的严重后果认识不足,无法接受服刑的严酷现实,入狱后时而意志消沉,情绪低落,沉默不语;时而精神亢奋,脾气暴躁,情绪冲动,甚至有自伤自残的行为。特别是在与家人会见中得知相恋八年的女友已经离他而去,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,他精神崩溃,痛哭流涕。女友是伍某的精神支柱,为了表示对女友的忠贞,伍某将女友的姓名纹在自己的脖子上。女友变心的消息,成为压垮伍某的“最后一根稻草”,在绝望中,他甚至试图自杀,被包夹人员及时制止。为了监管安全,民警将其戴上束缚带,安排同监舍服刑人员二十四小时包夹陪护。伍某被监狱定为重点管控的顽危犯。
【罪犯教育改造方案的制定和实施】
(一)真心关怀,取得信任
伍某刚入院时,精神极度萎靡,拒绝与人交流,警官问话,他避而不答;同改与之聊天,他极度反感,冷眼怒对,拒绝交流,拒绝服药。针对这种情况,监区高度重视,专门对伍某的情况进行“集体会诊”。民警们认为,伍某的表现不仅是双相情感障碍精神疾病的一种临床反应,更是对外界缺乏信任、自我封闭的一种反常情绪,必须坚持“医病”先“医心”,首先要取得他的信任。为此,监区成立了以监区长为组长、指导员为副组长的转化小组,安排具有较强思想政治工作经验的两名军转干部负责转化工作,他们积极运用军队经常性思想工作“四个知道,一个跟上”等优良传统经验,结合监区实际和伍某个人特点,通过“说话看眼神、走路看姿态、吃饭看饭量、睡觉看动作”等方法,细致观察、全面了解伍某的情绪和表现,并主动靠上去与他促膝谈心,对他的反复无常不计较,对他的细小进步多肯定,力求早日打开他的心扉。治疗上,安排具有丰富医疗工作经验的民警负责,并外请专家进行会诊,确定治疗方案。医生坚持每两小时探望一次,仔细询问病情,亲自督促每一次的服药。生活上,积极帮助伍某解决生活中的实际困难,嘘寒问暖,无微不至,并发动服刑人员开展友情帮助活动,使伍某感受到高墙之内的温暖。监管上,根据伍某病情的变化,逐步采取内紧外松的办法,在加强内保、确保安全的前提下,逐步解除束缚带。
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随着工作的逐渐深入,伍某身上慢慢出现了积极的变化。从眉头紧锁到初露笑容,从沉默寡言到主动交谈,目光中少了猜疑,多了信任,看人时不再躲躲闪闪。一次,伍某主动对陪护人员说:“这里的警官还蛮和善的”。可以看出,伍某逐步认可并接纳了民警。
(二)细心观察,掌握实情
经过一段时间近距离的观察接触了解,通过伍某的言谈举止和行为习惯,结合对其犯罪动机分析研判,民警一致认为,伍某的本质并不坏,性格比较单纯,之所以走上犯罪道路,有一定的偶然性。于是,走访伍某家所在的派出所,找管段民警了解情况。在此基础上,与伍某反复进行个别谈话。终于在一次谈话中,伍某当着分管民警的面放声痛哭了一场,内心的痛苦与压抑得到宣泄与释放。
原来,伍某从小就缺乏关爱。他出生在普通工人家庭,家境一般,父亲长期酗酒、打麻将,经常与母亲争吵,夫妻间扯皮打架是家常便饭。伍某生来就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关爱,成长环境恶劣,缺乏安全感。由于父亲老是输钱,家里入不敷出,极少给伍某买玩具、美食。父母的每一次吵闹,几乎都是因为“钱”,因此,在伍某幼小的心灵中,对自己的父亲恨之入骨,对没钱的痛苦刻骨铭心。初中一毕业,伍某在农贸市场开了一个小鱼档,从事海鲜批发,虽然衣食无忧,但是每天与女友起早贪黑,劳神费力,非常辛苦。伍某对此心有不甘,他憧憬一夜暴富。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,他迷上游戏机赌博,久而久之,不能自拔,由于赢少输多,无力“赶本”,最终走上抢劫犯罪道路。
(三)悉心诊治,消除疾苦
为了尽快控制伍某的病情,结合专家建议,组成医疗专班,研究制定了周密的治疗方案,力求精准施治,对症下药。在具体实施中注重做到两个结合。一是药物控制与心理干预相结合,在治疗的同时,邀请监狱专职心理咨询师及时跟进了解伍某的心理状况,有针对性进行心理干预;二是打通心结与亲情感化相结合,伍某家庭经济条件差,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,自卑感特别强,由于一念之差走上犯罪道路,更觉坠入无底深渊,唯一的情感寄托——相恋八年女友的变心,令他万念俱灰,丧失了生活勇气。有鉴于此,分管民警耐心细致做伍某的思想工作,用大量的事例教育他抛弃执念,正确对待挫折,树立生活信心;同时,专程上门做伍某父母的工作,希望他们配合帮教,让伍某感受到亲情的温暖。
通过药物治疗、心理疏导和多方帮教的“组合拳”,伍某的病情逐步稳定下来,出现积极变化。于是趁热打铁,鼓励他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,安排他抬饭、打扫卫生等,并对他的劳动积极性给予及时肯定,一步步将他带出情绪低谷。
(四)耐心教导,提振精神
监管改造的实践说明,对待顽危犯,尤其是患有精神疾患罪犯的教育转化工作,一定要有久久为功的恒心和不厌其烦的耐心。为此要多策并举,强化引导,帮助其树立正确的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。
一是通过形势政策教育,强化其“认同感”。鼓励他参加包括“三课”教育在内的各项学习。开始时,他因文化低有畏难情绪,监区安排文化水平较高的服刑人员与他“结对子”,督促他记笔记,帮他改心得;他因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学习时,民警亲自给他补课;每天提醒他看《新闻联播》,了解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;向他介绍“大众创业,万众创新”的政策,使他坚定对未来的信心。去年11月份,伍某主动报名要求参加监狱组织的创业培训,学习态度非常认真。
二是通过法制宣传和传统文化教育,强化其“赎罪感”。一方面,通过安排伍某学习法律条文、相关案例、收看法制节目,让其深刻认识到自己的犯罪行为对社会的危害和严重后果;另一方面,对其进行“人生八德”教育,并在监区开展的“讲改造故事,悟人生八德”主题活动中,鼓励引导伍某思考、发言,让伍某谈犯罪的危害,谈对“孝”字的理解。伍某在发言中希望得到父母的谅解与接纳,表示一定要认罪悔罪赎罪,以良好的改造表现回报父母,回报社会。民警在点评中,当场给予肯定和鼓励。
三是通过参加团体活动,强化其“荣誉感”。从伍某的周记中发现伍某有唱歌的特长,于是,在监狱组织的迎新春团年饭活动中,安排伍某上台表演。在大家的掌声与欢呼声中,伍某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增强,一曲《父亲》唱得催人泪下。最近,又安排伍某参加歌咏比赛和舞龙训练,伍某在训练中一丝不苟,脚趾磨破了,一声不吭,直到一起训练的服刑人员报告民警,他才到医务室敷上药,第二天,又精神抖擞出现在操场上。民警劝他休息,他说:“我不能因为一点小伤,而影响集体活动。”
四是通过正面激励措施,强化其“尊严感”。对于伍某的每一点积极变化,民警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并在日讲评、周讲评中,及时表扬,激发他的上进心和改造积极性;伍某的周记中,流露的每一点思想动向,民警都给予重点关注,并在批语中,给予正面引导。在民警的教育与关怀下,伍某表现越来越好,学习、劳动、内务卫生等方面都走在前列,情绪也更加稳定。
【教育改造成效】
伍某是一名情况比较特殊的顽危犯,特殊就特殊在他有精神疾患,思想难掌握,情绪易反复。监区作为关押病犯较为集中的监区,转化伍某具有示范效应。通过前一阶段工作,有如下体会:
1.消除“心疑”是前提。罪犯被判刑后,普遍有较强的“挫败感”。尤其是顽危犯,不服气的多,讲客观的多,有的认为“被人利用”,有的抱怨“被人出卖”。伍某当初入狱时,反复说的就是“点子低”,他对所有人都不信任,总是认为别人“害他”。要转化他,首先必须取得他的信赖。于是,民警从点点滴滴小事做起,他要上厕所,民警再忙,也放下手中的事情去解开他的束缚带;没有生活用品,民警想办法帮他筹措;通过点点滴滴的积累,“以心换心”的真诚,终于解除了他的疑心,使他向民警敞开了心扉。
2.看清“心相”是基础。俗话说,相由心生。一般来说,正常人的心相通常客观地表现在其举止言行上,只要察言观色,比较容易感知到。而顽危犯则不同,他们要么出于特殊心理动机,要么故意遮遮掩掩,总是用虚假言行掩盖真实目的,要看清他们的心相是比较困难的。在转化伍某的过程中,一是不厌其烦的谈心,从交谈中,了解他的真实想法;二是通过走访摸清他的全面情况;三是发挥信息员的作用,掌握他的即时表现。在此基础上,进行了去粗取精、去伪存真、由表及里、由此及彼的分析研判,摸准心相,有针对性的开展教育改造工作。
3.治愈“心疾”是关键。相对于身体上的疾病,心理上的疾病更难医治,何况伍某还患有精神疾病,转化难度更大。在转化实践中,坚持“一把钥匙开一把锁”,一是发挥分管民警“实打实”的帮扶作用,使民警成为伍某信赖的“兄长”;二是发挥责任医生“面对面”的专业作用,全程负责诊治,根据病情及时调整用药,使医生成为伍某依赖的“白衣天使”;三是发挥心理矫治民警“点对点”的疏导作用,适时心理干预,使民警成为伍某愿意倾吐心声的“知音”。
4.提振“心气”是根本。司法部提出了以政治改造为引领的“五大改造”新理念。把罪犯改造成守法公民,是“五大改造”的根本。对顽危犯的改造,更应该着力于改造其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,帮助他们认清犯罪危害,矫治恶习,告别过去,踏上新生之路。要通过不间断的、系统的教育,引导罪犯认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、认同中华人民共和国、认同中华民族、认同传统文化、认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。在对伍某的改造过程中,注意将“小道理”与“大道理”结合,帮助他逐步了解国家发展与个人命运的关系,以提振他的心气,开阔他的眼界。
伍某在周记中写到,“警官的教育,使我明白这样一个道理: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的,我自己也要改变。没有翻不过的山,没有过不去的坎,我不能在错误的岔路上越走越远,该回头时一定要回头”。这段话,透露了伍某的心声,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们改造工作取得的实际效果。